蝴蝶的翅膀
窗外在刮风,那种吹着哨的春天的风,摇着僵硬的枝条,把它们从沉睡中唤醒的风,吹上这么几次,枯索的大地就该润泽起来了蝴蝶币。
前几天在楼下的小公园里,看到绿化工人修剪下来的梅树枝,挑芽苞多的捡了好些,厨房的阔口杯子里插了一束,书桌上的梅瓶里插了一束蝴蝶币。那个梅瓶本是酒瓶,深棕色的釉面,丰肩、瘦底,细口边两只圆耳朵,从前父亲来住着时买给他的,容量很大,放在水龙头下接水半天接不满。这个宋时专为盛酒的“经瓶”、明代改名为梅瓶”的东西,神奇地先装酒后插梅花,可谓物尽其用了。
昨天擦桌子,梅枝上的芽苞露出了点点绿色,清水暖阳害它误报了春消息,比起人无以言喻的混沌,它倒简单可爱,反正是一年一度的开花,什么时候开、开在哪里,都是一样蝴蝶币。有点悲哀它只剩这一度,想想人也如此,就释然了。赞叹着案头相对的缘分,想起从前因扯碎一朵南瓜花而起的愧疚,惹来半生唯知克己的际遇,这一点点感恩,不知能否从上帝手里换点什么。
今早睁开眼,罗马帘的流苏缝隙透出白亮的日光,不想起床,靠在枕上看床边条桌上的朱顶红,经过一夜它那个大花苞已经膨大到圆形,待会拉开窗帘,大约阳光照上去就该开了吧?朱顶红像听到了我的心思,突然间噗地一下,花苞就在我眼前打开了蝴蝶币。看花无数,这还是第一次目睹开花的过程。惊喜、震撼之下,推想一切的人、事都有这样一个点,噗地一下,变得与从前不同了。
当然不是偶然的突变,一路找下去,飓风之后肯定有一对扇动的蝴蝶的翅膀蝴蝶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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